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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详考《伤寒论》中寸口之紧与趺阳之紧,虽同曰紧,而义自各别。盖紧见于寸口,是客邪所致之病。脉紧见于趺阳,趺阳是胃之本脉。《平脉篇》云:“跌阳脉微而紧,紧则为寒”,又云:“跌阳脉沉而数,沉为实,数消谷,紧者,病难治。”夫紧则为寒,数则为热,既曰数,又曰紧,不几寒热混淆欤!卢予繇疏云:紧则为寒,为其嫌于无阳,盖此寒字非寒邪之寒,针对阳字而言,乃是形容无阳意思。无阳者,无胃脘之阳也,即所云知阴常在,绝不见阳意。知阴常在绝不见阳,以尺脉言是肾阳,此以趺阳言是胃阳。人以胃气为本,故诊趺阳须知迟缓,诊寸口当求濡弱,皆胃阳敷布之象,即《经》文“无胃气曰死”之要旨耳。至于寸口脉浮而紧,寸口脉阴阳俱紧,此紧字以寒邪言。细参之,要自有濡弱者在,所谓“濡弱何以反适十一头”,为五脏六腑之主,脉之骨也,不得与跌阳之紧混同而论。

  卷三

  中腑中脏辩

  《病机机要》云:“中腑者,宜汗之,中脏者,宜下之。”此腑脏二字,实是指经络,言腑无汗法,入脏亦岂有下法?“五脏者,藏精气而不写,故满而不能实;六腑者,传化物而不藏,故实而不能满。”此脏宜补,腑宜通之要旨也。考长沙三百九十七法,邪归中土,乃可议下,其少阴急下三条,指转入阳明腑证者言,仍是土郁夺之之义,如已脏真失守,而复泻之,是虚虚也。古于汗下之法,禁例綦严,岂宜如是之倒行逆施乎?观其论中腑曰脉浮恶风寒,则明是中经;论中脏曰大便秘结,则明是中腑。辨名正误,庶于立言之旨有合云。

  卷四

  人身一小天地亦有南北两极论

  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,其间日月星辰之周流循环而不息者,有南北两极以为枢纽。二极居其所,而众星共之,星动而极不动,动主于静也。《灵枢·五十营篇》曰:人经脉上下、左右、前后二十八脉,以应二十八宿,一呼气行三寸,一吸气行三寸,一万三千五百息,气行五十营于身,水下百刻,日行二十八宿,漏水皆尽,脉终矣。夫人之营卫营运,无极以统之,焉得常周不休。心主与命门,即人身之南极北极也。心者,神之舍也,神藏不露而无为,五藏六府之营运,莫不以心为君主,故《经》言“主明则下安,主不明则十二官危。”心之元神,即天之南极也。命门一点,为生气之原,藏于两肾中间,以为十二经脉之根本,必须锁钥闭固,即《经》所云“阴平阳秘,精气乃治。”肾之元气,即天之北极也。天之南极,入地三十六度,而位乎南,下为阴而南为阳,居阴位之阳也。人之心君位乎腹之上,腹为阴而上为阳,亦居阴位之阳。天之北极,出地三十六度,而位乎北,上为阳而北为阴,居阳位之阴也。人之命门,位乎背之下,背为阳而下为阴,亦居阳位之阴。天之二极,对待以为中枢,而后营运不息;人之心君与命门,亦必神气相合,而后营卫得以周流不息。顾静者,动之根也,心为十二官之君主,而主乎静定,命门为十二经脉之根本,而主乎秘密,是即两极之居其所而不动也。

  卷四

  命门脉诊辩

  张景岳《三焦胞络命门辨》云,“命门为阳气之根,故随三焦相火之脉,同见于右尺。”按命门居两肾中间,即人身之太极,乃阴阳之根底,既为阳气之根,亦为阴气之根。景岳《真阴论》云:“命门之火,谓之元气,命门之水,谓之元精。”论理并无偏倚,及至论及脉位,则但将右尺以候阳气之根,将谓左尺不可以候阴气之根乎?将谓阴气之根,亦于右尺诊之乎?将谓命门但候元气,不必候其元精乎?此景岳之偏于温补,其误即在于此,所谓差之毫厘者也。按命门原气,禀于有生之初,得父母之两神相合而化形,如露珠之一滴升于丹鼎之上,以为生身立命之根,天地、阴阳、五行之精,亦即妙合,于是五脏六腑、四肢百骸由此而生,不可以言水火,并不可以言精气,乃精、气、神三家会合,而始成此一点,莫可名言,而曰命门,指人身有生之根,天之所命而名之。左氏曰:民受天地之中以生,所谓命也,此之谓欤。命门一点,藏于两肾中间,以营运阴阳之气,全借肾中阳气、阴精以为之养。在有生以前,则精气生长于命门,在有生以后,则精气之生于命门者,命门反须精气以养焉。精气不足,犹可峻补以救之,至精气大伤,而命门生气之原绝,则非补精气之所能挽回,故言至水火精气,已属肾阴、肾阳,而非命门矣。夫命门为生气之原,非特右尺不能候,即两尺亦不能候,且六部俱不能候,是当以《难经》为断也。《八难》曰“诸十二经脉者,皆系于生气之原。所谓生气之原者,谓十二经之根本也,谓肾间动气也。此五藏六腑之本,十二经脉之根,呼吸之门,三焦之原,一名守邪之神。故气者,人之根本也,根绝则茎叶枯矣。寸口脉平而死者,生气独绝于内也。”独是《一难》独取寸口以决死生,而《八难》言寸口脉平亦死,是何其自相悖谬乎?盖寸口为脉之大会,可决死生,乃谷气之变见,后天有形之可脉也;生气之原绝,则寸口脉平犹死,乃元神之聚散,先天无形之不可脉也。然则命门之绝,将不可脉之而已乎?《经》曰:“望而知之谓之神”,在医者之以神照神,乃神圣之能事,诚非下士之所能窥测,而以右尺为诊,则固知其非也。

  卷四

  治肝补脾论

  《金匮》论治肝补脾,肝虚则用此法,此指肝之阳虚而言,非指肝之阴虚火旺而言也。肝阳虚而不能上升,则胃乏生发之气,脾无健运之力;而水无土制,肾水之阴寒得以上制心阳,周身阴盛阳衰,而纯乎降令,则肺阴之金气盛行,肝阳之生气愈病矣。必得补土之阳,以制肾水之阴寒,则心阳无水以克而火盛,火盛则肺金阴气不行,不至阴肃降令,从右行左,以伤发生之气,则肝木之阳气自必畅茂条达矣。古方用逍遥散治木郁土中,以宣阳气,是肝木阳虚,而用治肝补脾之法者也。乃后人用以治阴虚火旺之肝病,则以升令之太过者而复升之,宜其有升无降,而至厥逆矣。盖一阴一阳,可不明辨哉。其治阴虚火旺之肝病,如血虚宜滋水,虚则补其母也;火旺则苦泄,实则泻其子也;气升上逆则降气,以金制木也,其与治肝补脾之法正相反,岂可混治耶?

  卷四

  四维相代,阳气乃竭解

  按王太仆注:“四维”为血、肉、筋、骨。吴鹤版皋注:“四维”为血、脉、筋、骨,以是四者,维持一身,以注“维”字之义。马元台以血、脉、筋、骨于“四”字未妥,因注“四维”为四肢。汪以王注之血、肉、筋、骨、马注之四肢,俱于“代”字无着,因注“四维”为四时。诸说纷纭不一。顾四肢肿而愈者甚多,未可便云“阳气乃竭”;至血、脉、筋、骨及四时之说,又肿病中从未论及。窃思“四维”之见《素问》者屡矣,《气交变大论》曰:“土不及,四维有埃云润泽之化,则春有鸣条鼓拆之政。”《五常政大论》曰:“其眚四维。”故王注以“四维”为东南、西南、东北、西北之位也。及后世马元台、吴鹤皋等注此二篇之四维,亦俱宗王注四隅方位而说,是“四维”当作“四隅”解,一定而不移矣。

  “四维相代”,当作人身之“四隅”解,亦无疑矣。盖言肿之起于前后左右者,自此至彼,一身尽肿,阳气乃坏极而无存矣。四隅尽肿者,即脐突、背平、缺盆平、足心平之类是也。丹溪以此二句为衍文,此求其说而不得,从而为之辞,亦不知为不知之义也。但无此二句,则语气未全,且于义理亦未周足。至汪以阳气乃竭之“竭”字作“坏”字,未知本于何人,竭之与坏,其义不甚远,姑置不论。

  卷四

  膀胱者州都之官,津液藏焉,气化则能出矣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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