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代之竹头木屑(清)佚名 -k8凯发旗舰

  者,而火候失宜,皆不见效。惟一家独得秘传,擅名一时,而有时亦以旧物欺人,

  伪作新者。故胡每岁必嘱其至戚,挟巨金入京监制,以供一年之用,所费亦不赀。

  某年有人于津沽道中遇其戚某,询以何往,彼亦不讳言,并告以制膏法,惜日久

  忘之矣。

  胡败后,自知不能再如前挥霍,乃先遣散其姬妾之平常者,令其家属领归。

  室中所有,亦任其携去,所得不亚中人之产。迨后事渐急,谣言将有籍没之举,

  乃亟择留其最心爱者数人,余皆遣去。则所携已不及前,然犹珠翠盈头,绮罗被

  体也。暨疾亟,其家人并其所留之姬遣去,则徒手而出,一无所得矣。其幸不幸

  如此。

  江浙诸省于胡败后,商务大为减色,论者谓不下于庚申之劫。盖时惟官款及

  诸势要之存款,尚能勒取其居室市肆古玩为抵。此外若各善堂、各行号、各官民

  之存款则皆无可追索,相率饮恨吞声而已。胡死之次年,值中元节,杭例有盂兰

  盆会之举。有轻薄子,故于其居室前设一醮坛,悬蟒袍、补服、大帽、皂靴及烟

  具、赌具诸寓物于壁,旁悬一团扇,题其上曰:“雪岩仁兄大人法正。”见者粲

  然。怨毒之于人亦甚矣哉!胡之母亭年九十余,当胡未败时,为母称觞于西湖云

  林寺。自山门直至方丈房,悬挂称寿之文,几无隙地。自官绅以至戚族,登堂祝

  寿者踵相接。暨胡殒后,母亦继殁,则其亲友方避匿不遑,到者寥寥。其家新被

  查抄之命,虑人指摘,丧仪一切,惟务减杀,无复前之铺张矣。论者或比诸《红

  楼梦》之史太君,洵然。

  论曰:综胡之一生言之,抑亦一时无两人也。当其受知湘阴相国,主持善后

  诸事,始则设粥厂,设难民局,设义烈遗阡;继而设善堂,设义塾,设药局,修

  复名胜寺院,凡养生送死,赈穷恤贫之政,无不备举。朝廷有大军旅,各行省有

  大灾荒,皆捐输巨万金不少吝。以是屡拜乐善好施之嘉奖,由布政使衔候选道被

  一品之封典,且赠及三代如其官。外人之商于华者,亦信为巨富,中朝向之假贷,

  苟得胡署名纸尾,则事必成。至于委巷小民,白屋寒士,待胡而举火者,咸颂胡

  祷胡不置。呜呼!何其盛也。及其败也,此方以侵蚀库款被县官封闭告,彼即以

  伙友无良,挟资远遁告,身败名裂,莫为援手,宾客绝迹,姬妾云散,前后判若

  两人。呜呼!何其哀也。岂生平所获皆不义财,故悖入者,亦悖出欤?抑务广而

  荒,受逾于器,人满则天覆之,故及身而败欤?梁武帝有言曰:“自我得之,自

  我失之,亦复何憾。”其师之定论也夫?

  ◎刘锡鸿

  中国铁路之不能早开,实因刘锡鸿之摺所阻,四万万人为奴之祸,实基于此。

  刘为法国使差时,往往敝衣趿鞋,举止蹒跚,衣带飘舞,徒步出外。而最爱立于

  最高桥梁之上,周望四处。其随员等切谏之,刘大怒曰:“你等不知乃翁意,欲

  使外人瞻仰天朝人物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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